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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stic Love (改)(1)

(1)
“老板。”。

“哟,又来啦?”

玻璃门上铜铃响动,一个身材略显小巧的年轻人推开门侧身走进狭窄的店面。这家只有一个铺面大小的二手乐器店,离音乐大学只有一个街口距离,本来应该是挺符合年轻人口味的店铺类型,但因售卖的乐器种类不多,店主也总是一副爱买不买的态度,有时还会莫名其妙提早关店,让店面即使到了周末依旧门可罗雀。

但,罐头放在那里,总能引来猫。店只要开在那里,总能养出熟客。

堂本剛,二十一岁,音乐大学流行音乐专业,正是肆意张扬的好年纪,穿衣风格也颇具特色,橙色针织帽配着红色马甲,下身却是浅蓝色碎花阔裤,时尚却难以模仿。就连门上的铜铃也被他这身震慑到,从剛进门开始就叮叮咚咚不绝于耳。“啊啦,”剛轻轻摸上铜铃,用两根手指夹住薄薄的铃舌,铜铃顿时像施了定身咒乖乖地停止了震动。看着安静下来的铃铛,剛抿嘴笑了笑,才走到店铺深处的玻璃柜前,抬头仰望挂在高处的吉他以及那同样高高在上的价钱牌,“老板,你这吉他怎么还不降价。”

“你想得美,我不涨价算好了。”一个40代爆炸头大叔伸着懒腰走出来,状似不满地看了一眼剛,“臭小子,总是对我的宝贝流哈喇子。”

堂本剛扁扁嘴,抽出一张1000日元钞票,“行啦,惯例啦。”

老板慢悠悠地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旋开玻璃柜门的锁,“老规矩,弹15分钟。”

“行啦快给我。”堂本剛迫不及待地取过吉他,黑中泛红的电箱像朝阳在黑暗中迸发的光华,又像刚成熟的樱桃。堂本剛抚上吉他盘腿坐在地上,幸福地叹了一口气。

动听的吉他声在店内流淌,堂本剛轻抚着琴弦,“听多少次都觉得你这吉他好听。”

“那是当然。”老板喝着手里的咖啡,闭上眼舒服地享受着免费音乐,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剛,“堂本剛,你说你来我店里租吉他都租了两年了,其实你是够钱买下它的对吧?”

“够是够啦……”

“那你就买啊!”

“不不不,我在等哪个男人送我,要是他肯这样做我就跟他走。”

“听你这句话都听到耳朵起茧了,都没看见有男人认领这个任务。"

”......“

“虽然我已经声明很多次了,但我还是得再声明一次,别打我主意,我有老婆的。”

“放心,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你的吉他。”

“所以,你现在跑来是春心犯了吧?”

“......”

”哎,不要说我有好男人不介绍给你,你看这个行吗?“店长调侃着拿起桌上的一张传单,递到了剛面前。

“看看有多好......”剛附和着撩起眼皮瞥向传单,本想顺着店长的话打趣回去,手上的拨片却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一张清雅的侧脸无视二维的压制,在阳光下鲜活地勾勒出惊艳的轮廓,直扑入堂本剛的双眼。传单中,一个身材瘦削的男性身穿红色狩衣,痴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纸张,嘴角上的甜蜜笑容传染到传单外,让剛也忍不住笑着吹了声口哨,“果然不错。”

“是不错吧!”店长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读着宣传单上的简介,“演剧界新星,xx音乐大学戏剧王子堂本光一,哦,还是你们学校的,由他自编自导并参与演出的《今昔物语--痴男求女》将于在xx月xx日,在音乐大学多功能厅上演,诶不就是今天?”

“诶?等一下......我就说有点眼熟,原来是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室友有约,剛连忙放下吉他摸出手机,“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今天就是要看这部剧。”

堂本剛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一边向店长解释,“我室友在追的女生喜欢这个人,他就把我们几个一起拉上陪人家看剧。”

“带喜欢的女孩去看自己的情敌?你们年轻人太会玩了。”

“那个女生也不是真认识这个人,就是像粉丝一样。”剛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传单,“但我觉得室友已经输了。”


“不是跟你说过要穿得好些吗?难得我抢了这么好的位置!”


“我记得的!我还特意找了你王子平时排练的运动服同款.......”


“......,人,人家王子穿运动......啊,我真是被你气死!”


坐在暗红灯芯绒剧院椅上的堂本剛一边听着室友和女生之间的对话一边面无表情地环顾会场,平时学校大会临开场才能稀稀拉拉坐满的观众席上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再细看,座位的女生全是妆容精致且盛装出席,音乐大学本就美女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准备参加选美比赛而不是看剧。


剛看了看室友旁边女生的漂亮裙子,再了看看室友身上土得不行的全黑运动服,自己默默地脱下头上的针织帽往椅背内缩了缩身体。


不过女生似乎没有留意到他,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手上充满彩页的场刊,“《痴男求女》的故事你看过吗?”


室友翻了翻场刊,“好像讲的是一个风流公子三番四次追求一个聪明绝顶的侍女不得,最后郁郁而终的故事。”


“是个悲剧啊,王子似乎很喜欢悲剧呢......”


“.......”室友看了一眼女生,转头低声向堂本剛说,“等会儿你记得打醒我,被她发现我睡着就麻烦了。”


“.......有这么难看吗?”堂本剛拿过室友手上的场刊打开,第一眼便看见了刚才吉他店的那张宣传图,“啊,是这张。”与宣传纸相比,场刊里的图更清晰,细看之下甚至能看出衣服上的纹路以及那人头上幼细的发丝,就算裁出来做海报也完全够格。再往后翻是这个故事内容的简介以及演员介绍,之后又是大量的图,排练场和正式舞台排练的图都有,剛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还挺有诚意的嘛。”


“就......不是我一个,她其实也看不懂的,看不懂又想问我,就发现我睡着了。”


"诶......"


“喂!你们鬼鬼祟祟地说什么?”


“在说你家王子帅行啦吧!”


“这还差不多......”


悲剧吗,堂本剛翻着场刊,彩页上的堂本光一正蜷缩在排练房的镜子旁专注地看着剧本。排练时候的堂本光一造型也是特别,头裹白色毛巾一身全黑运动服,是让人嫌弃的打扮,他手中的剧本皱巴巴的,似乎已经被蹂躏了很多次。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朴素的打扮,一个平凡的坐姿,却莫名让人觉得帅气又可爱。再翻过一页,穿上舞台装后的堂本光一摇身一变,鲜红的衣裳趁着他脸上的微笑,恍如一个美丽又易碎的梦。


突然,观众席上方的大灯关上,现场变得漆黑一片,视觉上的变化让还沉浸在场刊里的堂本剛慌忙惊醒。他抬起头,只见眼前的帷幕缓缓拉开,身穿红色狩衣的堂本光一跪坐在台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观众面前,装束容貌和场刊里如出一辙,却又比场刊震撼十倍。


原来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啊,他想。


此刻,堂本光一饰演的风流公子正跪在地上认真地写信。


他一边写一边读,“自当日在本院大臣府一睹芳容,小生便深陷情网,茶饭不思,辗转难眠。然作书数次,均如石沉大海,未见佳人垂怜。“他顿了顿,一边举着笔一边用华丽夸张的声线哀哀地道:“即便你只是于回信中写上‘已读’两个字也好啊,何至于狠心至此。”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经他日盼夜盼,仆人终于送来了侍女的回信,公子欣喜若狂地举着信从舞台一端跑到另一端,还走到舞台边都弄前排观众说,“你想看吧你想看吧?哼,就不给你看。”说着又跑回舞台中间,嘶啦一下把信口撕开了,其力度之大,堂本剛听着都怕他把信撕坏。


谁知他满心期待的信竟然只有“已读”二字,更可气的是,这两个字都并非出自侍女之手,而是从风流公子上一封写的信中直接撕下来贴上去的。


看到这里台下观众都笑了,剛更是忍不住fufufu地笑出声,笑得连室友都惊奇地看着他,那个看似对什么不感兴趣的堂本剛竟然笑了。


然而台上的公子此刻并无心理会台下旁人的反应,他抓着信纸气得想撕掉,但一想到这两个字是侍女亲自贴上去的,于是又不忍心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揉皱的信铺平折好,小心地藏在最贴身的位置。


看着他为情所困的样子,剛也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真是痴情呢,他想。


可惜终归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明白侍女心意的公子为了让自己死心,决定去偷美人的大秽(unko)。


“看了那肮脏东西,我就不会再对那人有所惦念。“如此说着,打扮华丽的堂本光一便缩在挂着“便器清洗房”的牌子旁边从月升等到月落,其滑稽的样子让数分钟前还面带愁容的堂本剛再度笑了起来。


经过漫长又充满喜感的等待,公子终于从侍女手里抢到了便器。他怀抱盖着盖子的便器犹犹豫豫,想打开断绝自己的思念又不舍得,“我该怎么办呢?”公子犯难地看向台下,试图在观众里寻找答案。台上人高贵的气质和他手上捧着的丑陋便器形成了鲜明对比,堂本剛忍不住第三次笑起来。这次他的笑声终于被台上人听见,“这位观众,”聚光灯突然打向台下,刺得堂本剛用手遮住眼睛,“对,就是你,不用遮,你能帮我打开这个便器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点名吓到,堂本剛举着忘了放下的手,呆呆地与舞台上的人遥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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